Anitnegra

爱是那些之外的事

双北/RPS 【张扬

剧情老套,含大量我都看不下去的私设

前任变现,破镜重圆

小王子杯子的梗

枯水期快乐(?)

 

 

“祝你肆无忌惮。”

“这个愿望太难了,换一个。”

“那就,像往常一样吧。”

 

 

(1)

 

撒贝宁刚买来的杯子摔碎了。

 

休息室里没有人,出去换了衣服回来,前前后后不过十余分钟。犯罪现场很干净,除了跌落在地四分五裂的骨瓷杯以外,没有任何异常。他小心翼翼地走近,俯下身去捡大块的碎片,掌心擦过锋利的边缘再翻过来看,本就简单的花纹图案被割裂开,小王子和小狐狸依旧存在于同一个时空,只是多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了。

没有监控,四处问了几个人,也得不到相关的线索。撒贝宁在先导片的录制过程中无数次地懊悔,他不应该早早把杯子拿出来,或者起码也要仔细收好后再离开。最后他只能自认倒霉,心想这也许就是他非要来见何炅一面的下马威。

至于见到本人之后,他的思绪依旧徘徊在摔碎杯子的凶手上,这就是后话了。何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伸出手跟他打招呼,“好久不见。”

好久不见。

他们交换了一个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短暂且生疏的拥抱,撒贝宁看着他生硬地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去,那个困扰了他好长时间的问题又浮出了水面。

 

他想,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,又是怎么分开的。

 

(2)

 

“祝撒贝宁同学肆无忌惮。”

“这个愿望太难了。”撒贝宁摇摇头,生日蜡烛的光芒随着他托蛋糕的手颤动而摇曳着,在黑暗的屋子里把他们的巨大的剪影投到了墙壁上,“换一个。”

何炅盯着细蜡烛顶端那滴有下滑趋势的蜡油——从火焰下方流出,不消片刻就会在奶油上留下痕迹。在此之前,他说,“那就,像往常一样吧。”

“什么叫,像往常一样?”

“这意味着,从前所有的光明不会黯淡,拥有的不会逝去,永生难忘的回忆可以重来,想见的人还会见面。”何炅用肩膀撞了撞他,“yesterday once more,快,吹蜡烛吧。”

 

他们第一次远离舞台的交流,是在再平凡不过的一年,一场宴席使他们终于不用在讲话的时候盯着手中的台本。撒贝宁远远认出了何炅,他们两个默契地避开喧闹的中心,在走廊里碰了碰杯,宛若多年熟识一样,自然地调侃起了工作与生活。

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开头,审美还停留在杀马特阶段,他看着何炅的头发变长又变短,当时喷的发胶和他都有的一拼。尽管私下里,何炅的头发一直是顺着毛的,头帘服帖地贴在额头上,略一低头就能半遮住眼,让人连揣度眼神的机会都没有。

 

撒贝宁34岁的生日依旧是在电视台度过的,收工之后被同事围成一圈唱了生日歌,又推出来一个蛋糕,顶部用奶油粗粗勾勒了小王子的图案。他道过谢,亲自把蛋糕给所有人一刀一刀切开分掉,唯独守着自己的那块没有吃,只是要了个包装盒收起来,又捡了一根新的蜡烛放进去。

录节目的地方很远,撒贝宁开车到何炅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。他连包都没有拿,只是拎着那么一小块蛋糕,匆匆敲了敲门。

那是他少有的深夜造访,却兴致勃勃又颇为神秘,非要何炅翻箱倒柜找出打火机给他。他们两个连沙发也不坐,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,紧紧挨着彼此蹲在地上。

“你猜这是什么?” 撒贝宁指着手中的托盘问他。 

“如果这么问,那就肯定不能是蛋糕。”

撒贝宁很兴奋:“我给你留着我的生日愿望——他们要我许愿,我没答应,所以跑这么远来找你,是想听你给我许这个愿。”

烛光在他黑色的眸子里跳动着,似乎要冲破这一方的桎梏,燃烧成燎原的火焰。

何炅笑道,“那祝你肆无忌惮。”

 

他们就是这么在一起的。

 

何炅在他吹蜡烛的时候开了灯,说自己有点夜盲,挺怕黑的。转身绕到沙发的侧面,取出东西来给他。包装好的礼物盒拆开,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克杯,白底上简笔画的花草,还有小王子和小狐狸。撒贝宁看着杯子愣住,何炅挑了蛋糕上的奶油要来抹他的脸,被他闪身躲过。

撒贝宁从后面一把抱住他,腾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动,怀里的人便安静下来。

“小王子的心意?”

“昭然若揭。”

撒贝宁最珍惜的,就是跟何炅之间的这一份不言而喻。

 

(3)

 

撒贝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,何炅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客厅的灯没开,厚重的窗帘挡住了落地窗,不知道哪年的欧美旧电影是唯一的光线来源,映得人脸上忽明忽暗。他正欲感谢何炅在瓢泼大雨的凌晨收留了他,手心的刺痛却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话扭转成了讨要一幅创可贴。

“怎么了?”

何炅弯下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,撕下一条来递给他,便又缩回沙发里,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。

“划了个口子,当时没大注意,碰水还是疼。”

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,一条细细的伤口蜿蜒在虎口下几厘米的位置,粗略一想,大概是今天那个碎裂的杯子惹的祸。

 

倘若问起何谓年轻,也许他们会有许多的话来描绘过往岁月最大限度的光辉与灿烂,可如果非要说有重叠的词,逃不开的也只有肆无忌惮。何炅实在是太懂撒贝宁了,彼时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,挑得起盛装出席的担子,也没有冗杂的顾虑和是非。意气风发地往台上一站,追光自然会向他们而来。

而肆无忌惮,就是人生中少有也珍贵的,张扬的日子。

何炅喜欢这个词,他不想失去,更不想撒贝宁改变。

 

他们就是这么分开的。

 

长沙和北京之间来回飞,何炅像依旧前途未卜的大学生一样攒下了所有的机票,巴望着用这些单薄的纸张糊上异地之间肉眼可见的隔阂。一层担忧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,抬头一看对方,撒贝宁的眼睛里也雾蒙蒙一片。他们索性将所有的不适与惶恐归咎于分隔两地——好像如果整天赖在一起,就会毫无负担一样。

他们在无数个晚间通话,句号摇摇晃晃许久也不肯落下,星光是他们赶向彼此的行囊。可黎明之前,月沉星稀,白天的到来撕裂了虚妄的假设,只剩下光天化日的现实。

他们早该想到,毫无顾虑才是肆无忌惮的最优前提。

 

2012年的到来意味着舆论和流言的顶峰,除去他们各自的绯闻开外,撒贝宁出入另一小区、何炅频繁赴京,眼看着一块拼图马上就要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,他们却无力阻拦。假象总有被击碎的一天,但让事实闭嘴的方法却只有将它彻底颠覆。

比起明知他们公开后会有的风波,何炅更畏惧那些潜藏在深水下的未知,不知道哪一条藤蔓就会拖撒贝宁掉进更黑暗的深渊里。他想,他已经过了爱来爱去的年纪了,此去经年也无妨,能保全一个便是一个。

他说要分开,撒贝宁不答应也不拒绝,甚至置若罔闻,依旧隔一天来敲他的家门。怕引起外人惊觉,他不敢不开,也不舍得就这么拒之门外。

但戒断总是难却必要的,他开始躲撒贝宁,甚至找出了许久未归的长沙家中的钥匙。撒贝宁却执拗地飞越关岭而来,从长城到湘江,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凛然与甘愿。

 

巴尔干的火药桶是在金鹰节晚会后炸开的。

 

晚会后他们被留下来喝酒,醉醺醺地归了家。导火索埋了下来,他们憋着气,酒精催化了摆到了台面上的不甘和委屈。于是他们终于开始争吵起来,各执一词,头破血流。这切肤的疼痛宛如发泄一般,是他们长时间以来的压抑最痛快的表达。

没有人见过何炅红着眼睛嘶吼的画面,也没有人见过撒贝宁眼底的冷若冰霜与无动于衷。他们以最大的反差和恣意,把脆弱的底线留在了这个粉饰太平的晚上。

何炅问道,如果我坚持要分开呢。

直到撒贝宁冷静下来,他才意识到自己把什么东西摔碎了,那是他每次出差时都要塞进行李箱的杯子,是何炅祝他肆无忌惮时的生日礼物,是无论如何跨越洪荒、小王子和小狐狸都要留在同一个时空的宇宙的终极浪漫。

他飞快蹲下身去捡杯子的碎片,不敢分神去听何炅剧烈的喘息,锋利的边缘在他的手掌划开一道伤痕,在虎口下移几厘米的地方。

 

无巧不成书,这两道伤口时隔千余日,重叠在了一起。

 

(4)

 

“你想来杯酒吗?”

何炅见他对着伤口怔住,便问道。

 

昨日重现终究只是存在于歌词中,直视碎裂的地方大概好于顽强地弥补,撒贝宁终于完全地、彻底地清醒过来。

何炅走开几步背对着他,不再说话。他于是落荒而逃。

撒贝宁也许清白,但他早就失去了辩驳的资格。接下来的这四年间,他们突兀却又自然而然地拉开了距离,2013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,撒贝宁爆满的短信里始终没有何炅的名字。2014年在后台短暂打了招呼,局促地加了微信,聊天记录却只有两句拜年,连生日快乐都没有。2015年开学第一课的录制,撒贝宁想找何炅吃顿饭,换下衣服却只得到他连夜赶飞机离开的消息。

2016年的明侦,撒贝宁非要来见这一面。他用了四年去寻找答案,方知这道题目本身就没有完美的解题方法。学生进入十年寒窗后的考场,收到卷子,上面却只有一道题和漫无尽头的空白。挣扎中浮浮沉沉,他终于明白,是否作答并不要紧,他需得做的,是填满那一片越陌度阡的苍茫。

 

“不要当真,那年之后,我就很少喝酒了。”

许是何炅以为撒贝宁的沉默是在考虑他的提议,他便岔开话题,“这次节目组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彻底——我都不知道你来了。”

撒贝宁温和地说道,“但我知道你在。”

“那么我就是被你算计了。”何炅叹气道,“我们不应该再这么频繁地见了,你知道。”

“你生气吗?”

瞧着他手上没有动作,何炅索性接过创可贴揭开,给他仔仔细细地贴在伤口上。撕下来的包装被自己攥在手里,漫无目的地搓捻着。

“这些经年的事情淹没了我,却没能磨得了你的性子,但你本身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,自然没什么。可我还能在你面前发脾气吗?”

即使隔着厚重的窗帘,暴风雨拍打玻璃的声音依旧闷闷地传进了屋子,偶有一声惊雷,何炅整个人又往沙发里缩了缩。“倘若我们两个都任性,这就不好。我可以变老,但你能永远年轻着。”

何炅抬手去够遥控器,关了电视,屋内陷入一片漆黑。突如其来的黑暗打了撒贝宁一个措手不及,他焦急地向前走两步,“你不是怕黑吗?开灯。”

“是有点。”何炅承认道,“可我后来发现,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,就也适应了。”

“你太自负,觉得能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。我太强硬,觉得自己总不会出错。可这些都不是正确答案,游戏无法通关。所以我还是会冒着大雨来找你,你还是会收留我。”撒贝宁伸出手,“我想好了,没必要藏着掖着,管它滔天巨浪,你别放手,咱们就能趟过去。”

“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事情?”

“对,就是这样,坦坦荡荡,肆无忌惮。”

撒贝宁欲言又止,他舔了舔嘴唇,到底还是全盘拖出:“所以我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杯子要给你,你说希望像往常一样,那就重新开始。但杯子碎了——这次真的不是我摔的。”

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,何炅偏头试图勾勒撒贝宁的身形,他依旧一动不动。

 

“杯子是我打碎的。”

“真的假的?”撒贝宁怀疑道。

“如果是真的呢?”

“那你赔给我一个,然后和我在一起。”

“那如果是假的呢?”何炅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语调。

“那我再给你买一个,然后和我在一起。”

何炅笑出了声,终于攥住黑暗中撒贝宁伸出来的手。他没有再去摸索位置,只是站了起来便直直跌进一个迟来的拥抱里。这是本能,或者是知道撒贝宁总会接住他。

“成交。”他说。

 

Fin.





“你怎么来了,明明将你锁在梦土上,经书日月,粉黛春秋,还许你闲来写诗。你却飞越关岭,趁着行岁未晚,到我面前说:半生漂泊,每一次都雨打归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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